百度云网盘下载 影视资讯 《繁花》王菊:从“怎么这么笨”到被夸,梅萍是怎样诞生的?

《繁花》王菊:从“怎么这么笨”到被夸,梅萍是怎样诞生的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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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王家卫执导的电视剧《繁花》成为了2024开年第一“爆”,剧中群像如同盛开的繁花,纵横交错,生动鲜明。在庞杂的人物中,第一个被观众认作“反派”角色的,是“外滩27号外贸大楼”中的梅萍

梅萍是汪小姐的同事,从外形到能力都不出众,言行举止间都透露着野心和城府。因为嫉妒,她举报汪小姐,导致其下放工厂,也让她遭到无数观众的“嫌弃”。剧刚开播时,许多观众都没认出饰演梅萍的演员是王菊,微博热搜甚至出现了一个词条:“繁花的反派是王菊演的”。

上一次见到王菊时,她还是《爱很美味》中那个雷厉风行、心直口快的职场女性夏梦,与《繁花》里心眼多多的梅萍反差巨大。这一次,王菊与我们聊了聊她是如何成为那个被众人讨厌的梅萍。她大方分享在“繁花表演训练营”中体验到的酸甜苦辣,也将这些收获化作勇气和力量,去迎接未来每一个或大或小的角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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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繁花》第一位“反派”?

“演梅萍确实有爽感”

梅萍是王菊在《繁花》这个项目中第三次接到试戏邀约的角色。在这之前,王菊还试过两个角色,她们没有具体的姓名,但人物关键词分别是“会唱歌”与“性感的服务员领班”,“现在我知道了,应该是金凤凰和敏敏。”王菊回忆道。

经过五六次面试后,王菊还是落选了。“(当时)稍许有点落寞,因为觉得这个项目非常好,又是王家卫导演的作品。后来又有一个角色想让我去试一下,我立刻去了,一次就试上了——就是现在的梅萍。”

“不甘心”是王菊对梅萍这个角色的第一印象。在她试的那一段戏里,梅萍的话还没说完,对方就走了。“假设我跟一个人对话,他不等我把话说完就走,我心里肯定会非常不舒服。我觉得大家生活中多多少少都会经历这样的阶段,尤其是刚入职场的新人,你可能都会经历这种野心勃勃想要去展现自己但是被人忽略的状态,这个心态我还是比较好拿捏的。”

在成为一名公众人物之前,王菊曾从事过多种职业:小学老师、模特经纪公司的助理……这些工作经历,让王菊对梅萍有着充分的共情力。“(梅萍)她各方面都太过于普通了,什么都不起眼,她的努力很难被看到,她只是太迫切地想要获得她想要的东西。”通过饰演梅萍,王菊可以将心中那些小小的“恶”释放出来,“现实中我不会通过伤害别人来获取成功,但是梅萍这么做了,从某种程度上,演她确实有爽感。”

梅萍的“恶”也让观众印象深刻,角色很快随着剧集火出了圈。最近,王菊去找一位相识多年的发型师做造型,对方竟然要求要和她合照。“他以前都不跟我拍照的,《创造101》的时候都没有,我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《繁花》的影响力这么大。”

对演员来说,饰演不讨喜的反派角色也总会有些“甜蜜的苦恼”。《繁花》开播后,不少追剧入了戏的朋友都给王菊发消息说:梅萍真坏、看剧看得我都讨厌你了、好想把你拉黑……在王菊看来,这些反馈都是认可:“在《繁花》中梅萍是一个小配角,但是她的立体和多面性有被观众看到,这一点我是非常开心的。‘(说我和梅萍一样)有野心’这个评价我不会在意,我觉得现在的大部分观众非常理智,能分清楚角色是角色、演员是演员。如果大家真的是在骂梅萍,我不会太难受。”

在王菊的理解中,无论饰演的角色是正派还是反派,演员都需要演绎出其行为逻辑的合理性,把人物塑造得立体、可信。“反派所谓的‘坏’往往是因为他跟主角的立场是对立的,但他一定是复杂的、多面的,在了解他的经历之后,观众也是能共情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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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繁花表演训练营”收获颇丰

最怕王导说“换一种演法”

那么,梅萍的“坏”从何处来?王菊告诉南都记者,不同于金花等配角拥有完整、丰厚的人物小传,梅萍的存在真的如同“浮萍”一样,无根无据,无从追溯。她只能通过剧本中有限的台词和动作来想象、设计,把留白的空间填满,“用自己的身体去活一遍梅萍的人生。”

然而,王菊对梅萍的构想却在她进组拍摄第一场戏时就被打破了。那场戏中,外贸大楼里挤满了来求合作的人,梅萍需要在办公室门外维持着大家的秩序。在王菊最初的理解中,梅萍的状态应该是唯唯诺诺、谨慎克制的,于是她客客气气地对着众人进行劝说。“后来王导就跟我说‘你放出来一点’,他说你是维持秩序的人,面对那么多过来有求于你的人,要摆出你的态度,不能轻声细语的。”于是,我们在这场戏中看到了一个“凶起来”的梅萍,人物的多面性由此显现。

在《繁花》的片场,这种对人物的颠覆和重构时刻都在发生。“我最害怕他(王导)的一句话是‘换一种演法’。比方说已经拍了四五条了,你觉得好像摸透了导演想要什么、打算再重复的时候,导演说‘你给我换个演法’。后来我知道了,他想要的是不同层次的梅萍的表现,比如说看起来坏一点、城府深一点、心机重一点;以及心机没有那么重,一步踏错、办错了事的状态;以及完全单纯的、没有把这件事放心上,就是这些层次。”

《繁花》的拍摄周期长达三年,正是因为王家卫会将每一场戏都反复拍上几十遍,在演员各种层次的表演中,挖掘、探寻人物的不同可能性。王菊已经数不清自己在《繁花》中同一场戏最多拍摄了几遍,但她记得最少的一次,是6遍——在其他戏里,这已经算多了。“《繁花》我可能一天最多拍两场戏,有时候一天只有一场戏,哪怕很短,台词很少,但就是来来回回、反反复复地拍。以至于我之后到别的剧组,导演很快就喊‘过’的时候,我都会有非常强烈的不安全感。”

在拍摄《爱很美味》时,王菊经常向导演陈正道提出疑问,反复探讨表演上的细节。在她看来,得先把导演的要求问清楚、把人物的逻辑捋明白,表演才会更高效。进入《繁花》剧组后,习惯直接提出困惑的她却收到了导演一句略带宠溺的“吐槽”,“他就会说,你怎么这么笨的?用上海话讲,这个话说出来就像长辈对晚辈(的激励),带有一点宠溺。他这么说完,我就想说先试一下,因为我不试,我也不知道它呈现的效果,但一试,我就能get到导演的意思。”

不少《繁花》的演员都在采访中将这个剧组称作“繁花表演训练营”。于王菊而言,她在其中的重要收获是“要接受你的表演被调整”。“演员需要有想法、有设计,但导演从把控全局的角度,他想要的东西可能跟你是不一样的。这个时候除了把自己的所想的内容表演完了之后,你还要给导演想要的东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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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王导夸赞“进步了”

“就算没在拍戏,我也没有浪费我的人生”

《繁花》拍摄到中后期,当王菊再听到导演的那句“换一种演法”时,她已经不再慌张,甚至开始享受其中。“我会觉得好刺激、好好玩,对这种不断变化的表演产生了一种兴奋度。”有时候拍完一条,王家卫看着监视器,会满意地发出一声轻笑,“能看出他的开心。”

梅萍的戏份集中拍摄完成后,时隔大半年,王菊再次回到《繁花》剧组进行补拍。一个镜头拍完,王导对她说了简简单单却分量十足的三个字:“进步了。”

王菊还记得补拍那天,在调整机位的间隙,王导用上海话问她:“最近忙伐啦?”王菊回道:“还好。”“他问我还有在拍别的戏吗?我说刚拍好一个。他又问我还有别的戏要放(播)吗?我说暂时没有了,其实现在戏没有很多。然后他就说了一句,不要急,会出来的。那句话很轻很随意,但是给了我非常大的鼓舞。”王菊选择将这句话“听进一半”:“我愿意相信,这是王导给我的肯定。但另一方面,我也要把它当做是一种客套,这会激励我更加进步。”

王菊并不算“高产”的演员,2023年,除了补拍工作之外,她几乎没有怎么进组拍戏,这让其难免有着急的时候,但王导这句安慰和鼓励给了她力量。“就像王导说的,急不来。当你真的没有一个好的角色去演的时候,就还是回归生活的本身,我觉得这对演员来说特别重要。你要能站在高处接受大家的鲜花和掌声,也要坐得住‘冷板凳’——体验生活、观察人物、收集一些自己很细碎的情绪、别人的故事等等,这些总有一天会用到下一个角色里面。就算没有拍戏,我也没有在浪费我的人生。”

如果说《爱很美味》的夏梦让观众第一次认识到“王菊是一名演员”,那么《繁花》里的梅萍则让更多的人看见了演员王菊的可塑性。“观众没有办法一眼认出我,我觉得还挺开心的。有很多观众来我这儿留言说‘我看了好久都没有认出来(梅萍)是你’,我觉得这对我是一个非常大的褒奖。”

让观众忘了王菊本来的面貌、完全进入其饰演的角色,这是她接下来的目标。“2024年,我想要出演5个很好的角色。”王菊认为,无论角色大或小,正或反,主或次,能够做到真实落地、让观众共情才是最重要的,“配角有时候是可以成就主角的。只要这个角色对我有吸引力、有挑战,我都会努力争取,然后把它塑造好。”

采写:南都记者 朱雯怡

图片:受访者提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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