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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 │ 经纬
《 目中无人 》 之后，网络电影又迎来了一部 武侠片佳作： 《雪山飞狐之塞北宝藏》。
金庸IP 路阳团队打造 ，《雪山飞狐之塞北宝藏》开播前便引发关注，开播3小时占据爱奇艺电影飙升榜第一，上线次日登顶骨朵网络电影热度榜。口碑方面，尽管豆瓣尚未开分，但已被打出许多四星、五星，“制作精良”、“打戏精彩”、“悬念丛生”成为关键词。
从春节档的《倚天屠龙记》，到5月的《青面修罗》、6月的《目中无人》，再到7月的这部《雪山飞狐之塞北宝藏》，今年武侠片在网络电影领域大有复兴之势。尽管前两部在口碑层面有所争议，但豆瓣3w多人打分7.1的《目中无人》已让武侠网络电影赢得了不输院线的口碑与实力，而《雪山飞狐之塞北宝藏》更是在此基础上，进一步提升了网络电影的制作水准和口碑品质。
作为路阳《绣春刀》系列的执行导演，乔磊曾参与过许多电影的幕后拍摄和制作工作，此番独立执导《雪山飞狐之塞北宝藏》，他坦言，“这是我做过的改编难度最大的项目。”
“剧本创作大半年，拍摄35天，每天100个镜头的拍摄量，1400多个特效镜头”，乔磊向骨朵表示，武侠难拍，金庸武侠更是难上加难，但作为创作者，“你干的就是这个事儿，必须要有勇气，走得大胆一些，用心讲好故事、塑造好人物。”
大胆改编还是保守复刻？
“最困难之处就是要做多大程度的改编。”
乔磊在接到路阳导演的电话之后，花了两天时间一口气看完了《雪山飞狐》的原著小说，“当时就觉得这要拍成电影难度太大了。”
众所周知，《雪山飞狐》作为金庸的早期作品，诞生于1959年，是金庸十二部长篇小说中最短的一部。“它不像《射雕英雄传》《天龙八部》很多情节和人物大家都耳熟能详，60多年来，《雪山飞狐》被改编成影视剧的数量其实并不算多，且几部剧版的内容实际上是《雪山飞狐》 《飞狐外传》。”
乔磊向骨朵介绍道，《雪山飞狐》原小说是一个比较典型的“暴风雪山庄”叙事，通过几个不同人的视角讲述胡苗大战的故事，也是一个“罗生门”式的结构。这样的小说改编成电影，一是很难做出新意来，二是无论是“大胆改编”还是“保守复刻”，都会面临观众或喜欢或质疑的声音，“那不如索性就大胆些”。
“但最终决定以这样一个全新视角讲述《雪山飞狐》，也是在创作过程中通过一遍遍地摸索和推导形成的。”在乔磊的带领下，编剧团队在叙事结构上颇费了些功夫，“其实有很多种讲法，顺序的、倒叙的，但如果是一个线性叙事的话，就好像是一个可以一眼望穿的故事，缺少趣味性，所以最终采取了闭环的方式去讲述，中间会有很多反转。”
“此外，必须得抓住原著中最为核心的要素如雪山、复仇、寻宝、胡苗大战等，还需要更多的神秘感和反转，故事才好看。”实际上，在《雪山飞狐》原著小说中，胡斐是在故事后半段才出现，而且苗人凤到最终都是没有死的，因此当影片以胡斐作为主角进行叙事，以及苗人凤“开场即死”的剧情改动也被一些原著粉所吐槽。
对此，乔磊表示，观众肯定会有各种不同的声音，但最终还是决定将故事重点放在两个年轻人联手复仇上，讲述一个少年复仇寻宝的故事。而胡斐前期的名字“归彧”也是一种忍辱负重、隐藏身份以及反转叙事的设定：“我在网上查到，‘胡’姓源自‘归’的姓氏，而‘斐’和‘彧’是同义词。”
从人物出发的动作设计和秘术设定
“当故事架构和人物出来之后，首先要面临的就是动作设计的问题。”
乔磊在与动作指导曹华反复商量、讨论之后，觉得所有的动作都必须从人物和人物关系以及戏剧需求出发设计。
“最开始我们也很头疼，比如拍胡苗大战，这两个不世出的高手决战跟其他人的打斗肯定不一样，必须得设计的很大气，没有花里胡哨的东西，但一看就有那种大侠范儿。”
或许是受近年来影视剧中慢动作打戏泛滥状况的影响，在豆瓣上也有观众评价胡苗大战的动作戏“慢动作开场不好看”，在乔磊看来，“观众好像是被慢动作打戏伤着了，但其实慢动作作为一个拍摄技巧本身是没有错的，每部电影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，但就怕被滥用。”
他进一步解释道，胡苗大战那场戏用了一些升格慢镜头，是因为要去体现他们两个大侠的那种风范，与周围环境中的雪地、雪花、芦苇相呼应，就需要升格镜头来提升氛围。但整个打斗戏里很多速度还是很快的，大量镜头也都是拳拳到肉的，同时也用了一些降格去体现速度和力量。
“这些技法我觉得都没错，只是看怎么用。如果说看见升格镜头就觉得是烂片，我觉得也是一种偏见。”
除了传统武侠的动作设计外，乔磊还给影片中的“八恶人”每个人都设计了自己的秘术，使得该片也呈现出武侠 奇幻的类型融合趋势。
乔磊认为，如果像传统武侠的套招，或者现代搏击那种以速度感力量感取胜那样去设计也可以，但对于网络电影受众来说可能少点新鲜感，再者秘术的设定也非常符合剧情需要。
“秘术等于给每个人一张底牌，以维持表面的平衡，是我们根据人物性格琢磨出来的。比如，苗若兰的秘术是萤火虫，首先她的衣服底色是绿色，色系上一致，此外，她柔软的外表下是一颗执意要报仇的坚韧之心，更与萤火虫类似；胡斐的秘术是那把刀，实际上那是他父亲的刀；郑三娘的秘术是蛛丝，刚好克苗若兰的萤火虫；周云阳爱喝酒，就给他设计了一个化水成冰，酒壶就是他的武器。”
乔磊表示，要想让观众同时记住影片中的8个人挺难的，所以要从各方面去完成这个诉求，从动作设计到武器、秘术，再到服装造型、特技化妆，一是符合寒冷的雪地环境，契合人物性格，二也是为了增加人物的辨识度。
中国电影一定需要武侠
“不能做得太飞但又不能不飞。”某种意义上，乔磊选择的IP改编策略和动作设计风格，与影片最终采用以单片付费模式上线网络平台是相匹配的。
细心的观众可以发现，在《雪山飞狐之塞北宝藏》片头出现了龙标，这不仅意味着，这是一部拿到了龙标的院线级别电影，在制作层面已具备相当的水准，而且在当前分账模式下网络电影票房天花板始终未能突破6000万，且近两年越来越难冲破票房瓶颈的市场状况中，平台对于一些优质项目采用单片付费模式，已越来越成为大势所趋。
不仅是《雪山飞狐之塞北宝藏》，今年上线的几部武侠电影，从《倚天屠龙记》到《青面修罗》再到《目中无人》全都是以单片付费模式上线的网络电影。虽然目前单片付费影片票房并未公布，但从各项数据、热度表现来看，采用这种模式上线的电影，票房表现整体来看都不错。
对此，乔磊表示，虽然受疫情等各种因素的影响现在整个行业都比较焦虑，“突然之间大家不知道该怎么做了”，但其实从创作者到制作公司和平台，大家也都在做不同的尝试，“总体来说，我对网络电影行业还是抱有很大信心的。”
“有人跟风迎合，有人大胆创新，但无论哪个方向，作为创作者必须专注于故事打磨，提高创作和制作水准。”
因此，除了上述在故事改编和动作设计等层面下足了功夫外，《雪山飞狐》也汇聚了一大批实力主创。除了领衔的路阳监制和乔磊等《绣春刀》多位核心主创外，《雪山飞狐》还有饶晓志导演加盟担任联合出品人，主演中也有85年剧版《雪山飞狐》中胡一刀和胡斐的扮演者吕良伟，以及陈紫函等熟面孔的加入。
“路阳导演从大纲阶段就给了很多有效的建议，他在看完最初的大纲后提议说要加大苗若兰的比重，才能更加突显这个复仇故事。吕良伟原本在剧版中扮演胡一刀、胡斐，这次我们请他来演反派陶百岁，我原以为他有所顾虑，但没想到他一看剧本就非常喜欢，很快就决定出演。”
乔磊坦言，在多番调研网络电影受众喜好的基础上，影片也从年轻观众的角度做了一些考量，“除了动作设计和秘术设定，也包括运镜上、整体风格上，设计了一些游戏感和热血漫的东西。”此外，据乔磊透露，本来影片是打算去东北拍摄，疫情原因没去成就都在横店搭景拍摄。
乔磊在最后表示，虽然现在网络电影领域，出现了一两部从制作品质到口碑都不错的武侠片，但其实也谈不上复兴。“武侠电影经历过黄金时期，到现在怎么去拍好它，是每个创作者都会面临的难题。可能是原创，可能是改编，创作者想求新求变，但又被各种因素束缚和制约，市场需要武侠，但现在武侠并不比甜宠更受欢迎，所以做武侠需要勇气，做好武侠更需要勇气！”
“许多人心中都有一个武侠梦，中国电影一定需要武侠。”
